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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闹剧过后,众人也没了兴致,便纷纷起身告辞。秦雷问明了几人的寓所,与他们约定改日再叙,也与乐布衣晃晃悠悠的往清河园走去。
“老乐,你今天咋了?”秦雷轻声问道:“怎么一提文彦博就跟吃了呛药似的?”
乐布衣解下腰间黄澄澄的酒葫芦,灌一口抹嘴笑道:“八字不合,听着就来气。”
秦雷不信道:“骗谁呢?当我是乔云裳啊。”
乐布衣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轻声笑道:“昨天去看了李家小姐,今天也该去看看我家云裳了吧。”乔云裳的外公在中都,她便没有回山南过年。
秦雷挠头道:“我因为与李大人有旧,才名正言顺的去了李家,且还没有见着想见的人。”又一脸好笑道:“你让我用什么理由去云裳外公家?讨口水喝?”
乐布衣摇头笑道:“不愿去就不去,我不会和云裳说的。”
秦雷听了,恼火道:“你也忒不厚道了,总把人往阴暗处想。”
乐布衣哪会怕他,眯眼嘿嘿笑道:“王爷还不阴暗?莫非您逼着群举子大骂文彦博,真是为了帮那商德重?”
秦雷微微尴尬道:“明知故问。”一把夺过乐布衣手中的酒葫芦,仰头灌一口,品咂道:“这猴儿醉真的是猴子酿的?”
乐布衣翻白眼道:“当然,九华山猕猴所酿,我千辛万苦才偷了一坛出来。”说着夺回葫芦道“王爷别岔开话题,莫非您想破坏今年的抡才大典?”
秦雷撇撇嘴道:“小气。”便点头道:“咱们不是想不出好法子,应付文彦博的春季攻势吗?”通过对已知情报的分析,他们三人一致判定,文彦博串联百官的目地乃是罢朝,而罢朝的目地便是逼自己下野退休乞骸骨。且目前来看,李老混蛋出手相帮的可能性也是极大地。
到时候无论他的目地能不能达成,秦雷都会被泼一身污水——让天下百姓士绅知道,他隆威郡王秦雷殿下,不容于满朝文武,这影响有多恶劣?在人们心中,多数人一定是对的,自然他五殿下就是错的、奸的、坏的、没人性的……以后见了他怕是要绕道走了。
只要五殿下对未来还有的抱负,还没有打算归隐山林,就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,即使最终还是发生,也要把后果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。
秦雷一弹衣襟,冷笑道:“兵法有云‘先发者制人,后发者制于人。’我们为何要受制于人呢?”科举对文彦博来说太重要了,几乎是他的饭盆子,他断不会冒着被了饭碗的风险,悍然向秦雷挑战的,所以其发动时间应该会在大比之后的四月间。
乐布衣摸着下巴道:“先发制人?”
秦雷颔首道:“不错,先发制人。他文彦博不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吗?老子先给他兜头扣个屎盆子,臭臭他的名声。”说着得意笑道:“到时候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,除了夹起尾巴来做人别无他途。若是还敢不顾死活的攻击孤,就是寻衅报复了,没人会同情他的。”
沉吟片刻,乐布衣轻声道:“王爷的计划不错,但是您想过没有,大比乃是牵扯到上百家豪族的大事,就好似一个大大马蜂窝,戳了是要挨螫的。敢问王爷,您作好被千百只马蜂围攻的准备了吗?”
秦雷没有立即回答,两人默默走了一段,他才轻声道:“不去捅这个马蜂窝就不会被螫了吗,不可能吧?那些马蜂还是会冲出来的,虽然数量要少些,但也足够致命的了。”
乐布衣这才知道,王爷的赌徒精神又发作了。不由苦笑道:“孟子尝云:‘得道者多助,失道者寡助。寡助之至,亲戚畔之;多助之至,天下顺之。’”
秦雷呵呵笑道:“对啊,我在维护正义、主持公道嘛。”
乐布衣苦笑道:“这个道可不是人间正道,而是人心向背呀。”
听到‘人心向背’四个字,秦雷一下子愣住了。一挥手,秦泗水便把马车叫来,两人钻进车里,继续讨论方才的话题。
舒服的靠在软座上,秦雷喃喃道:“馆陶说过,‘孤易得武人心折,难得士子倾心。’”
乐布衣点点头,坦诚道:“有道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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