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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昭武帝的銮舆驾到,祭祖的队伍便开始出发了。毫无意外的,五千金甲御林随扈左右,但值得一提的是,此次的领军校尉由年青的六皇子担当。
看着銮舆从面前缓缓的驶过,秦雷仿佛能感到,那双狭长而森然的眼睛,正在冷冷的注视着自己。
轻啐一声,刚要登上自个的王车,却被紧随在昭武帝后面的老大叫住。
回头嘱咐石敢跟上,秦雷便上了武勇郡王的车。
车厢里,老大没有穿礼服,只是内着一件紧身武士袍,外披着熊皮大氅,虎踞龙盘的坐在炭盆边上,盆上还架着一条吱吱冒油的牛后腿,肉香四溢。火光映照着他短而坚硬的胡须,显得面孔棱角分明,双目亮的瘆人。看起来不像一位尊贵王爷,倒像是某位啸聚山林的大王。
“坐!”看见秦雷进来,老大拍拍边上的胡凳道:“别嫌硌人。”
秦雷翻翻白眼,一撩衣裳后摆,实实在在的坐下道:“干什么,神神秘秘的?”
“操,让你过来坐坐,还非得有个理由?”两个丘八凑一块,语气要多硬有多硬。
从靴子里拔出匕首,秦雷娴熟的从那牛腿上割下金黄的肉片,不一会儿便消灭了三分之一强。又从小机上拿起酒囊大口灌几下,这才长舒口气道:“舒坦啊,吃烤牛肉喝马奶酒,这才叫极品正宗!”
“哦?”秦雳微微意外道:“你也知道马奶酒?这东西一般只有北地牧民才喝。”
“我有很多马。”秦雷随口搪塞一句,便一脸笑意的望着秦雳,清声道:“吃饱喝足了,你要是再不说,我可要回去睡觉了。”
“你看出来了?”秦雳收敛笑容道。
“你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。”秦雷微笑道:“都写在脸上了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摸摸自己胡子拉碴的大脸,秦雳强笑道:“我想求你帮个忙。”
“终于有机会还你人情了。”秦雷开心笑道:“值得庆贺。”他不是开玩笑,对于场面人来说,欠什么都不愿欠‘人情’,这两个字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。
秦雳先是一呆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呵呵笑道:“你不说我都忘了。”
秦雷又从牛腿上切下块肉筋,送入口中。那玩意儿韧劲十足,害得他咬牙切齿,显得有些面目狰狞。
秦雳定定的望着秦雷,沉声道:“这次的军演,请你帮父皇获胜……”
秦雷一下子停住了动作,翻着白眼朝大皇子伸手,把老大弄得一头雾水。秦雷又比划一下,大皇子才恍然大悟,赶紧把酒囊递给他。秦雷接过来忙不迭的灌几口,使劲拍了拍前胸,这才一抻脖子,长舒口气道:“这牛蹄筋真够劲,差点没噎死我……”
但秦雳没有被这滑稽的一幕逗笑,只见他满面纠结道:“我也是病急乱投医,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吧。”
秦雷擦擦憋出来的眼泪,清清嗓子道:“先说说原因,至少要让我明白来龙去脉吧?”
老大点点头,目光投向跃动的火焰,压低声音道:“这可说来话长了。”
“那就长话短说。”感觉有些热,秦雷便把层层叠叠的礼服除下,仅穿着夹袄与大皇子说话,顿时感觉身上松缓多了。
“那就从七年前说起吧,”想了想,大皇子沉声道:“七年前,我是储君位置的热门人选,就连市井百姓也说太子非我莫属。”
秦雷不置可否的笑笑,没有说话。只听秦雳继续道:“然而,父皇立了老二,我当然不服,便去找父皇理论,却被他赶了出来。从那天开始,我心里便憋了一股火。”太子的讲述与生动无关,却能让秦雷听得十分明白:“后来我便赌气回了军营,一连好几年没有回京,直到我当上龙骧军统领之后,这种情况才缓和些。”
“父皇跟你和解了?”秦雷轻声问道。
“嗯,算是吧。”赞许的看他一眼,秦雳点头道:“有一年祭祖,半夜结束以后。他把我留下了,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发誓,他最器重的儿子是我,也绝不会让老二继承大统。”其实昭武帝这话很不实诚……‘最器重的儿子’和‘取老二而代之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很玄,说有就有说、没有就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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