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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次加冠完成后,昭武帝设酒宴招待宾赞等人,这叫‘礼宾’。秦雷则入内拜见皇祖母和母亲。
等再出来时,已经换下最后一次加冠时所着的衣服,穿上了黑色描金十纹章的亲王礼服,出来向诸位宾赞宗亲敬酒。按照惯例,应该由主宾,也就是嘉亲王为他取表字……话说昭武帝起的那个‘雨田’,只能算是小名。
嘉亲王捻须寻思片刻,字斟句酌道:“尔名为雷,《易经》有云:‘云雷屯,君子以经纶。’意思是风云变幻之际,君子当以身许国,施展平生才华。吾便赠汝表字‘经纶’,愿汝经世治国,报效吾皇。”
秦雷恭声应下道:“多谢皇叔祖,侄孙谨记教诲。”心中却道:‘不过我还是喜欢雨田。’一圈敬下来,又有宗族兄弟一齐上前祝贺,不过他只是略饮了几杯便打住……待会还有节目呢。
等到日薄西山,皇帝太后移驾银安殿,重开宴席。您八成要问,一顿饭还要分两次吃,这不脱裤子放屁,多此一举吗? 当然不是,在宗正府开得那席叫‘礼宾筵’,是为了答谢大宾、赞者、司仪、观礼之类所设。
而在银安大殿所设筵席名为‘好日筵’,就是把皇亲国戚,高官显贵都请来,然后准新郎拿着红纸‘知单’,挨个请他们吃喜酒,长辈要在自己姓名下写上个‘知’字,意思是:‘意思是我知道了,明儿一定会去的……礼金也不会少。’
从中午忙活到现在,秦雷终于知道秦泗水所说‘被折腾的几近崩溃’是什么意思了,他原先还以为结婚都是别人忙,自己就当一摆设呢。
神色木然的捧着知单一个个敬酒,王公大臣们见成亲王老人家颇为不耐,便只是略略恭维几句,就喝酒签字,没人敢啰唣什么。
等到了女宾席上时,情况可就不一样了。那些命妇贵女大多是三十岁以上的,知道秦雷不可能朝她们发作,便一个劲的调笑,虽然不能灌酒,但吃吃豆腐总是可以的,弄得秦雷面红耳赤,却只能强忍住。
不知不觉便到了沈夫人面前,秦雷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,双眼定定的望着她,神色颇为复杂。
沈夫人也呆呆的望着秦雷,越看他越像那人,颤抖的伸出手,想摸一摸他的脸……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,终是落在了他的手上,紧紧的攥住,嘴唇微微的哆嗦着,已经泪流满面了。
秦雷的眼圈霎那通红,喉咙中一阵阵胀痛,嘶声道:“我要娶媳妇了……”
感受到秦雷那孺子之情,沈夫人却突然惊醒,深吸口气,强笑道:“你看舅母是怎么了,娶媳妇是好事啊……”说着用罗帕去擦拭泪水,却怎么也擦不干,只好笑着哭道:“可能是你表弟也要娶媳妇,舅母高兴糊涂了。”
边上的几位夫人笑道:“就是,表兄弟两个同日成亲,那是美谈啊。”
秦雷的双目顿时杀气四射,骇得那几个女人汗毛直立,纷纷畏惧的低下了头。
沈夫人却不怕他,看不够似得望着他,小声解释道:“个中情由你也知道,舅妈是不赞成这桩婚事的……”
秦雷摇头笑笑,轻声道:“您对我总是真心的……”
一股暖流淌过心田,沈夫人使劲握一下他的手,强笑道:“快去下边敬酒吧,在这儿呆久了不好……”
秦雷点点头,轻声道:“等着我带新媳妇给您磕头去。”
沈夫人无限欣慰的点点头,依依不舍的目送他离去。
等秦雷走远了,那几个被他吓住的贵妇才拍拍胸脯道:“这五殿下,看着挺和气的,怎么一瞪眼跟老虎似的。”也有人道:“不过他还是蛮尊敬长辈的,最起码就不敢对沈家弟妹使厉害……”
沈夫人听了,心里跟喝了蜜似得,望着秦雷远去的背影,心中喃喃道:“孩子……娘知足了……”
等敬一圈下来,秦雷感觉跟散了架似得,一屁股坐在老大身边,锤锤肩膀道:“回来了?”老大身为长兄,自然也有不少差事,方才大伙吃酒的时候,他便带着一干披红挂绿的宫人侍卫,吹吹打打,将丰厚的‘轿前担’送到了楚国公主暂住的东林苑外。
所谓‘轿前担’却不是给新娘子的,而是给帮忙的新娘娘家人儿,有贿赂一下,让他们明日不要刁难的意思。这任务一般都是由父母健在、子女俱全的族中兄长担纲,大皇子自然当仁不让……他甚至还贡献出了自己的儿子,陪秦雷睡觉,当然这是后话。
秦雳点点头,使劲拍拍秦雷的肩膀,满面欣慰道:“兄弟也要成家了!”说着给秦雷倒杯酒,一碰杯道:“祝贺你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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